《春秋左传》哀公三年春秋 · 左丘明

【经】三年春，齐国夏、卫石曼姑帅师围戚。夏四月甲午，地震。五月辛卯，桓宫、僖宫灾。季孙斯、叔孙州仇帅师城启阳。宋乐髡帅师伐曹。秋七月丙子，季孙斯卒。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。冬十月癸卯，秦伯卒。叔孙州仇、仲孙何忌帅师围邾。

【传】三年春，齐、卫围戚，救援于中山。

夏五月辛卯，司铎火。火逾公宫，桓、僖灾。救火者皆曰：「顾府。」南宫敬叔至，命周人出御书，俟于宫，曰：「庀女而不在，死。」子服景伯至，命宰人出礼书，以待命：「命不共，有常刑。」校人乘马，巾车脂辖。百官官备，府库慎守，官人肃给。济濡帷幕，郁攸从之，蒙葺公屋。自大庙始，外内以悛，助所不给。有不用命，则有常刑，无赦。公父文伯至，命校人驾乘车。季桓子至，御公立于象魏之外，命救火者伤人则止，财可为也。命藏《象魏》，曰：「旧章不可亡也。」富父槐至，曰：「无备而官办者，犹拾也。」于是乎去表之蒿，道还公宫。孔子在陈，闻火，曰：「其桓、僖乎！」

刘氏、范氏世为婚姻，苌弘事刘文公，故周与范氏。赵鞅以为讨。六月癸卯，周人杀苌弘。

秋，季孙有疾，命正常曰：「无死。南孺子之子，男也，则以告而立之。女也，则肥也可。」季孙卒，康子即位。既葬，康子在朝。南氏生男，正常载以如朝，告曰：「夫子有遗言，命其圉臣曰：『南氏生男，则以告于君与大夫而立之。』今生矣，男也，敢告。」遂奔卫。康子请退。公使共刘视之，则或杀之矣，乃讨之。召正常，正常不反。

冬十月，晋赵鞅围朝歌，师于其南。荀寅伐其郛，使其徒自北门入，己犯师而出。癸丑，奔邯郸。十一月，赵鞅杀士皋夷，恶范氏也。

【【jīng经】】sān三nián年chūn春，，qí齐guó国xià夏、、wèi卫shí石màn曼gū姑shuài帅shī师wéi围qī戚。。xià夏sì四yuè月jiǎ甲wǔ午，，dì地zhèn震。。wǔ五yuè月xīn辛mǎo卯，，huán桓gōng宫、、xī僖gōng宫zāi灾。。jì季sūn孙sī斯、、shū叔sūn孙zhōu州chóu仇shuài帅shī师chéng城qǐ启yáng阳。。sòng宋lè乐kūn髡shuài帅shī师fá伐cáo曹。。qiū秋qī七yuè月bǐng丙zǐ子，，jì季sūn孙sī斯zú卒。。cài蔡rén人fàng放qí其dài大fū夫gōng公sūn孙liè猎yú于wú吴。。dōng冬shí十yuè月guǐ癸mǎo卯，，qín秦bó伯zú卒。。shū叔sūn孙zhōu州chóu仇、、zhòng仲sūn孙hé何jì忌shuài帅shī师wéi围zhū邾。。
【【chuán传】】sān三nián年chūn春，，qí齐、、wèi卫wéi围qī戚，，jiù救yuán援yú于zhōng中shān山。。
xià夏wǔ五yuè月xīn辛mǎo卯，，sī司duó铎huǒ火。。huǒ火yú逾gōng公gōng宫，，huán桓、、xī僖zāi灾。。jiù救huǒ火zhě者jiē皆yuē曰：：「「gù顾fǔ府。。」」nán南gōng宫jìng敬shū叔zhì至，，mìng命zhōu周rén人chū出yù御shū书，，sì俟yú于gōng宫，，yuē曰：：「「pǐ庀nǚ女ér而bù不zài在，，sǐ死。。」」zǐ子fú服jǐng景bó伯zhì至，，mìng命zǎi宰rén人chū出lǐ礼shū书，，yǐ以dài待mìng命：：「「mìng命bù不gòng共，，yǒu有cháng常xíng刑。。」」xiào校rén人chéng乘mǎ马，，jīn巾chē车zhī脂xiá辖。。bǎi百guān官guān官bèi备，，fǔ府kù库shèn慎shǒu守，，guān官rén人sù肃gěi给。。jì济rú濡wéi帷mù幕，，yù郁yōu攸cóng从zhī之，，mēng蒙qì葺gōng公wū屋。。zì自dà大miào庙shǐ始，，wài外nèi内yǐ以quān悛，，zhù助suǒ所bù不gěi给。。yǒu有bù不yòng用mìng命，，zé则yǒu有cháng常xíng刑，，wú无shè赦。。gōng公fù父wén文bó伯zhì至，，mìng命xiào校rén人jià驾chéng乘chē车。。jì季huán桓zǐ子zhì至，，yù御gōng公lì立yú于xiàng象wèi魏zhī之wài外，，mìng命jiù救huǒ火zhě者shāng伤rén人zé则zhǐ止，，cái财kě可wèi为yě也。。mìng命cáng藏《《xiàng象wèi魏》》，，yuē曰：：「「jiù旧zhāng章bù不kě可wáng亡yě也。。」」fù富fù父huái槐zhì至，，yuē曰：：「「wú无bèi备ér而guān官bàn办zhě者，，yóu犹shí拾yě也。。」」yú于shì是hū乎qù去biǎo表zhī之hāo蒿，，dào道hái还gōng公gōng宫。。kǒng孔zǐ子zài在chén陈，，wén闻huǒ火，，yuē曰：：「「qí其huán桓、、xī僖hū乎！！」」
liú刘shì氏、、fàn范shì氏shì世wèi为hūn婚yīn姻，，cháng苌hóng弘shì事liú刘wén文gōng公，，gù故zhōu周yǔ与fàn范shì氏。。zhào赵yāng鞅yǐ以wéi为tǎo讨。。liù六yuè月guǐ癸mǎo卯，，zhōu周rén人shā杀cháng苌hóng弘。。
qiū秋，，jì季sūn孙yǒu有jí疾，，mìng命zhèng正cháng常yuē曰：：「「wú无sǐ死。。nán南rú孺zǐ子zhī之zǐ子，，nán男yě也，，zé则yǐ以gào告ér而lì立zhī之。。nǚ女yě也，，zé则féi肥yě也kě可。。」」jì季sūn孙zú卒，，kāng康zǐ子jí即wèi位。。jì既zàng葬，，kāng康zǐ子zài在cháo朝。。nán南shì氏shēng生nán男，，zhèng正cháng常zài载yǐ以rú如cháo朝，，gào告yuē曰：：「「fū夫zǐ子yǒu有yí遗yán言，，mìng命qí其yǔ圉chén臣yuē曰：：『『nán南shì氏shēng生nán男，，zé则yǐ以gào告yú于jūn君yǔ与dài大fū夫ér而lì立zhī之。。』』jīn今shēng生yǐ矣，，nán男yě也，，gǎn敢gào告。。」」suì遂bēn奔wèi卫。。kāng康zǐ子qǐng请tuì退。。gōng公shǐ使gòng共liú刘shì视zhī之，，zé则huò或shā杀zhī之yǐ矣，，nǎi乃tǎo讨zhī之。。zhào召zhèng正cháng常，，zhèng正cháng常bù不fǎn反。。
dōng冬shí十yuè月，，jìn晋zhào赵yāng鞅wéi围cháo朝gē歌，，shī师yú于qí其nán南。。xún荀yín寅fá伐qí其fú郛，，shǐ使qí其tú徒zì自běi北mén门rù入，，jǐ己fàn犯shī师ér而chū出。。guǐ癸chǒu丑，，bēn奔hán邯dān郸。。shí十yí一yuè月，，zhào赵yāng鞅shā杀shì士gāo皋yí夷，，è恶fàn范shì氏yě也。。

三年春季，齐国、卫国包围戚地，戚地人向中山请求救援。

夏季，五月二十八日，鲁国司铎官署发生火灾。火势越过公宫，桓公庙、僖公庙都被烧毁。救火的人都说：“照顾府库财物。”南宫敬叔来到，命令周人拿出国君所看的书，让他在宫里等着，说：“交给你了，如有损失，就处死你。”子服景伯来到，命令宰人拿出礼书，让他等候命令。如果不能尽职，就要按规定处罚。校人驾上马，巾车在车轴上涂上油脂，百官坚守自己的岗位，府库加强戒备，官人认真执行供应，用透湿的帷幕覆盖火场附近的建筑物，救火的器材就放在旁边。然后又用浸湿的东西把公屋覆盖起来，从太庙开始，由外到内依次覆盖。帮助力量不足的。有不听从命令的，就按规定处罚，不加赦免。公父文伯来到，命令校人为公车套上马。季桓子来到，为哀公驾车站在象魏外边，命令救火的人受伤就停下来，因为财物是可以生产出来的。又命令把文献收藏起来，说：“旧的章典不能丢失。”富父槐来到，说：“没有准备而叫百官仓促办事，就好像拾起地上的汤水。”因此就拆去火道上的干枯易燃物品，围绕公宫四周开辟火巷隔火。

孔子正在陈国，听到发生火灾，说：“恐怕是桓公庙、僖公庙吧！”

刘氏、范氏世世代代互通婚姻，苌弘事奉刘文公，所以周朝亲近范氏。赵鞅因此而讨伐。六月十一日，周人杀死了苌弘。

秋季，季孙有病，命令正常说：“不要跟随我死！如果南孺子生下的孩子是男孩，就把我的话报告国君、大夫而立这个孩子为继承人；如果是个女孩，那么立肥就可以了。”季孙死，康子即位。安葬刚刚完毕，康子正在朝廷上。南氏生了个男孩，正常用车把男孩载着送到朝廷上，报告说：“他老人家有遗言，命令他的贱臣说：‘南氏生了男孩，就报告国君和大夫而立他为继承人。’现在继承人生下来了，是个男孩，谨此报告。”于是就逃亡到卫国去。康子请求退位，哀公派共刘去巡察，有人却已经把婴儿杀死了。于是就讨伐杀人凶手。召见正常，正常不回来。

冬季，十月，晋国的赵鞅包围朝歌，军队驻扎在朝歌南边。荀寅攻打朝歌外城，让他的部下从北门进来，自己突围出来。二十三日，荀寅逃亡到邯郸。

十一月，赵鞅杀死了士皋夷，这是由于讨厌范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