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2古典>诗词古文>九歌·礼魂原文和赏析

成礼兮会鼓,传芭兮代舞;
姱女倡兮容与;
春兰兮秋菊,长无绝兮终古。

成礼兮会鼓,传芭(bā)兮代舞;
祭祀礼已完毕紧紧敲起大鼓,传递手中花更相交替而舞;
成礼:指祭祀之礼完毕。会鼓:急疾击鼓,鼓点密集。芭:通“葩”,一种香草。

(kuā)女倡兮容与;
姣美的女子唱得从容自如。
姱:美好。倡:同“唱”。容与:舒缓。

春兰兮秋菊,长无绝兮终古。
春天供以兰秋天又供以菊,长此以往不断绝直到终古。

作者介绍

屈原(约公元前340—公元前278年),中国战国时期楚国诗人、政治家。出生于楚国丹阳秭归(今湖北宜昌)。战国时期楚国贵族出身,任三闾大夫、左徒,兼管内政外交大事。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一举攻破楚国首都郢都。忧国忧民的屈原在长沙附近汩罗江怀石自杀,端午节据说就是他的忌日。他写下许多不朽诗篇,成为中国古代浪漫主义诗歌的奠基者,在楚国民歌的基础上创造了新的诗歌体裁楚辞。他创造的“楚辞”文体在中国文学史上独树一帜,与《诗经》并称“风骚”二体,对后世诗歌创作产生积极影响。>>查看作者详细介绍

赏析

由于所送的神中有天地神也有人鬼,所以不称“礼神”而称“礼魂”。

对此篇的理解,从题目到内容一直分歧较大。王逸《楚辞章句》云:“言祠祀九(十)神,皆先斋戒,成其礼敬,乃传歌作乐,急疾击鼓,以称神意也。”今人陈子展以为“这像是说《礼魂》是为祭祀十神成礼之后,又传歌作乐,以娱乐众神而作,不是为祭祀任何一神而作”(《楚辞解题》)。明汪瑗《楚辞集解》、清张诗《屈子贯》则宣称此篇是“前十篇之乱辞也”。清王夫之《楚辞通释》又认为:“此章乃前十祀之所通用,而言终古无绝,则送神之曲也。”清吴世尚《楚辞疏》、王邦采《九歌笺略》、王闿运《楚辞释》也持同样的观点,学术界一般认同此说。而姜亮夫《屈赋校注》又解“礼”为祀,解“魂”为“气之神也,即神灵之本名,故以之概九(十)神也”,“九祀既闭,合诸巫而乐舞,盖乐中之合奏也,……以总告诸神灵之前”。其说可从。

诗篇以简洁的文字生动描绘出一个热烈而隆重的大合乐送神场面。一开始,先点出是“成礼”,使它和《九歌》各篇发生了联系。祀礼完成后,于是响起密集的鼓点,于是一边把花朵互相传递,一边更番交替地跳起舞。美貌女郎唱起歌,歌声舒徐和缓,从容不迫。这正是一个祭众神已毕时简短而又热烈的娱神场面。而春天供以兰,秋天供以菊,人们多么希望美好的生活能月月如此,岁岁如此。于是,大家从春供到秋,以时令之花把美好的愿望总告于众神灵,并许以长此不绝以至终古的供奉之愿,表达人们敬神事神的虔诚之心。

在“成礼”的鼓声中,读者仿佛看到《东皇太一》中“扬枹兮拊鼓”、《东君》中“縆瑟兮交鼓”、《国殇》中“援玉枹兮击鸣鼓”诸种或庄肃或雍容或悲壮的场面。而面对令人眼花缭乱的传花轮舞,读者无疑又会联想起《东皇太一》中“灵偃蹇兮姣服,芳菲菲兮满堂”、《云中君》中“灵连蜷兮既留,烂昭昭兮未央”、《东君》中“翾飞兮翠曾,展诗兮会舞”那流芬溢彩的神巫之舞。“姱女”的歌唱情景,自然也有《东皇太一》中“疏缓节兮安歌,陈竽瑟兮浩倡”、《少司命》中“临风怳兮浩歌”的叠影;而那“容与”之态,风神卓绝,不也宛然可见《湘君》、《湘夫人》中“聊逍遥兮容与”的湘水配偶神的身姿吗?“长无绝”的“春兰与秋菊”,则是对绿色植物所象征的生命力的讴歌。“蕙肴”、“兰藉”、“桂酒”、“椒浆”、“兰汤”、“桂舟”、“薜荔柏(箔)”、“蕙绸”、“荪桡”、“兰旌”、“桂櫂”、“兰枻”、“荷盖”、“荪壁”、“紫坛”、“桂栋”、“兰橑”、“辛夷楣”、“药房”、“蕙櫋”、“荷衣”、“蕙带”、“辛夷车”、“桂旗”、“杜若”、“芙蓉”、“白薠”、“苹”、“茝”、“石兰”、“杜蘅”、“疏麻”、“瑶华”、“麋芜”、“女萝”、“幽篁”、“松柏”,《九歌》中神灵的生活物品与生活环境充满各种芳美植物的郁郁生气,突出表现了对美好事物的憧憬和对生生不息的生命的礼赞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“春兰与秋菊,长无绝兮终古”正可以作为《九歌》祀神祈福的主旋律。

此诗在《九歌》在最短,几乎接近诗里的“风”诗,但寥寥数语,却把一个盛大集会的场面描写得如此激越和恢宏。随着激烈的鼓点和舞步,传递香草做着游戏上神灵快乐(这就达到了祁神许愿的目的)。诗末“春兰兮秋菊,长无绝兮终古”两句,完成了组诗的整体布局;用香草美人喻清平世界;用香草美人作为贯穿组诗各篇(除《国殇》)的联结线。这个香草即是总谱的五线谱(形式)又是总谱上的各个音符(内容),这种宏观构思是前无古人的。通过送神,展现了诗人矢志不渝的报国决心。

姜亮夫等.先秦诗鉴赏辞典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98年:785-786

译文及注释

译文
祭祀礼已完毕紧紧敲起大鼓,传递手中花更相交替而舞;
姣美的女子唱得从容自如。
春天供以兰秋天又供以菊,长此以往不断绝直到终古。

注释
成礼:指祭祀之礼完毕。会鼓:急疾击鼓,鼓点密集。
芭(bā):通“葩”,一种香草
姱(kuā夸):美好。
倡:同“唱”。
容与:舒缓。

姜亮夫等.先秦诗鉴赏辞典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98年:785-786

郭沫若.郭沫若全集,卷二:人民文学出版社,1982年10月:341-342

创作背景

一说此篇是通用于前面十篇祭祀各神之后的送神曲;另一说认为屈原写作这篇祭诗的背景是在楚国两次大败于秦之后,内容与《国殇》的联系(魂与殇),所处于《国殇》之后,可以认定它是相当于《国殇》的乱辞的卒章,而非《九歌》“送神曲”。

周健.九歌九篇无《国殇》、《礼魂》[J].湘潭大学社会科学学报,1982-04-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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